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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的困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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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的困惑

思維網對腦蟲來說比語言更重要。

每個腦蟲血脈者通過思維網接受信息, 締造出巨大的情報網絡。可以說是腦蟲成為戰場指揮官的基礎。

塞維奇扶住額頭,無論怎麽都想不起自己是在什麽時候刻下的這行字。隨著心情波動的思維網引起了門口侍衛的註意力,對方傳來了困惑的問詢。

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, 塞維奇大人?”

“沒什麽,我在接受這段時間的信息。”

“不用著急,您的身體還沒好, 先好好休息吧。家主大人也很關心您的身體情況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塞維奇不動聲色地打消了對方的疑問。他閉上眼睛,將自己的思維網釋放出去。

如果將一個腦蟲血脈者比作節點, 那麽思維網便是由無數節點連接起來的大網。以最強的腦蟲血脈者向外擴張,所有信息都會匯聚到那位的大腦中。可以說, 腦蟲家族的家主無所不知。

所有腦蟲血脈者所見即為他所見, 所有腦蟲血脈者所聞即為他所聞。

思維網會將節點所接收的汙染共享,最大程度削弱對節點的影響。有那位在,塞維奇實在想不通思維網會有什麽不安全的地方。

但他還是下意識相信了自己的判斷, 就像是過去每次遇到危險那樣。腦蟲迅速構想出了應對方法。一方面在家族的幫助下找回自己當初的記憶,另一方面聯絡家族外的同盟...

他的大腦深處像是有什麽震了一下, 隔斷了塞維奇的想法。腦蟲血脈者痛苦地嗚咽一聲,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大腦深處展開了翅膀, 攪動著血淋淋的紅。

該死的、這是怎麽回事...

門口的人聽到聲音:“塞維奇大人,出什麽事了?”

屋裏安靜了幾秒鐘, 隨後傳出了冷靜的聲音。

“什麽都沒有, 我很好。”

嗒,嗒,嗒。

行走在通道中的腳步聲微微一頓, 其主人, 回頭看向來處,視線仿佛穿過空間看到了盡頭。

他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, 收回目光繼續往裏走。從容的步伐引起怪物們的警戒。這是位於中部邊界處的某處,隱蔽,偏僻,常年無人來訪。

一只只土撥鼠窸窸窣窣地躥動,直到嗅出熟悉的氣息才安靜下來。

地面上生有無數菌類的觸須,織成了一個個綠繭,裏面躺著昏迷的孩子。由菌絲供給能量。

女研究員站在綠繭前,表情十分不愉。

“抱歉,瑪格麗塔小姐。我花了一些時間來拖延其他人的調查進度。”

艾博歉意地笑了笑,對方嗤了一聲:“我不是那些吃到一點好處就暈頭轉向的蠢貨,你不用對我露出這種表情。”

“就當看不到好了,面具戴得太久,有時讓我覺得自己說不定就是這樣的人。”

瑪格麗塔聽得眉頭緊皺,她不打算花太多時間和對方爭論他到底有沒有毛病這回事,明眼人一看便知。

她關心的重點在於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回西部去。

“【青嵐之木】正等著我回去,告訴守墓人,快把剩下的神骸給我,我沒空在這裏和你們玩過家家。”

“大人需要您在這裏再停留一段時間。”

瑪格麗塔的神情冷了下來:“我對你們的計劃沒興趣,要我做的事情已經做了,還因此失去了一個分/身。不要拿神骸無止境地威脅我。”

艾博取出一封密函,遞給了瑪格麗塔。

“哪裏的話,我們怎麽敢威脅【青嵐之木】的眷者呢,這是來自冕下的旨意。那位命令您協助我們。”

瑪格麗塔迅速地閱覽了一遍,眉頭忍不住緊皺。

東西沒問題,可一想到要和守墓人那家夥繼續相處,女研究員只想轉身就走。

“最後一次,幫助你們度過這次難關後我就會離開。”

“有勞您了。”

瑪格麗塔推了推眼鏡,轉身繼續查看綠繭的情況。研究優秀素材的變化,這算是她在中部難得的消遣。

艾博順著來路返回,他伸手在空中輕輕一劃,喚出【傳送門】的覆制品。穿過門來到另一邊。

在穿過門的過程中,艾博的身形有一瞬間的扭曲,黑色的霧氣仿佛滲透到皮膚裏,讓骨骼和皮肉黏膩地融合在一起。

當艾博邁出門時,身上的異樣已經恢覆如初。他垂眼掃了一眼自己的雙手,目光不明。

“比起覆制品,果然還是【傳送門】更好用些。只是借給南部做個祭祀都能弄丟。”

青年喃喃說著,臉上的表情淡了下去。門的另一邊是一片虛幻的空間,細密無形的絲線落成瀑布,表面反射著晶瑩剔透的光。

守墓人站在絲線前,身影朦朦朧朧看不真切。艾博在他面前停下。

“我回來了,大人。”

“和瑪格麗塔的相處還愉快嗎?”

“我們相處得很好。我向她轉達了冕下的命令,瑪格麗塔會協助我們完成接下來的計劃。巴裏特家族的那個蠢貨死了,事情鬧得很大,或許會影響我們的計劃。”

“會暴露你嗎?”

“不會,我父親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抹黑加西亞家族。”

說起自己的家族與父親,艾博語氣冷漠。隨後很快,他的語氣又愉悅起來。

“不過我已經拿到了弟弟的屍體,他很快就能活過來了。”

守墓人似是嘆了口氣:“他不理解你的想法,知道真實情況後只會怨恨你。”

“不重要,他只要離不開我就好,就像以前那樣當個廢物,我可以一直做他的好哥哥。”

艾博輕微地翹了翹嘴角,翠綠眼瞳色澤欲滴。

“為了我們的理想而犧牲是一種榮幸,反正還可以覆活,只是多了一次死亡的經歷而已。我可以想辦法幫他抹掉,這樣就連最後的分歧都不會存在了。”

面對他偏執的想法,守墓人不再多言,轉而問道:“帕庭頓裏的孩子都處理好了嗎。”

“嗯,他們現在藏在黑區裏。那裏的黑霧信徒都是潛伏許久的原住民,只要沒有傻子主動暴露自己,不會出問題。”

在他說這句話時,傻子一號悄悄摸進了黑森林酒館裏。

他不只是一個人,還帶著一隊好手。分成不同角度摸進了黑森林酒館。

新的店主只修繕了內部設施,沒有加固外墻。無論是老舊的墻磚還是松垮的屋瓦都十分便於攀爬。

黑發綠眼、外貌平平無奇的男人手腳麻利地撬開窗戶,靈巧地翻了進去。

他在心裏暗自罵了一頓刺頭馬丁。這次行動的黑霧信徒都是在帕庭頓潛伏了很久,擁有自己身份的人。

他們或是胖乎乎的面包師,或是有些絮絮叨叨的老人家,或是流竄在黑區中的小偷和黑商。因此就算貴族協會搜查了許多遍也沒發現什麽端倪,因為他們本就是帕廷頓城中最普通的一員。

接到那群幼崽後,這些經驗老道的黑霧信徒更加謹慎。上級給他們的命令是隱蔽,因此他們絕不再出一絲風頭。

誰知道會在這時候冒出來一個黑森林酒館呢?

盜賊卡莎奴不願意合作,惹得黑區剩下的兩方勢力勃然大怒,認定對方是叛徒。

這段時間,他們先後坑了盜賊手下不少人,同時對黑森林酒館的忌憚愈發濃重。

誰不知道情報商人的重要性?倘若不是這些家夥躥得比老鼠還快,早就被人收入囊中了!刺頭和智囊饞了那麽多年,早已將其視為囊中之物,結果突然冒出了個黑森林酒館搶先一步。作為黑區兩大巨頭,他們自然忍不下這口氣。

而黑區最常見的解決方式便是暗殺示威。

作為刺頭馬丁的得力下屬,這位黑霧信徒心裏暗恨,萬萬沒想到是自己從前的工作太出色,導致這次老大強行要求他們來,裝病都沒用。

還能怎麽辦,趕緊幹完活回去吧。

心裏不情不願,他的手藝還是十分出色的。否則也不會被特意看中,成為黑霧信徒。

男人不動聲色地倒掛在窗戶上,靈敏得像是一只壁虎。他發動自己的血脈,雙眼微微亮起,憑借溫度差尋找著人類的蹤跡。

很快,他就在一樓的大廳門後發現了熱源,這就是他此行的目標。

刺頭當然不是派他們來殺店主的,而是要他們殺掉這裏所有的員工作為示威。男人叼著一把匕首,悄無聲息地向房門摸去。

其他人各施手段,同樣從外面溜了進來,用自己的方式確認了目標。

他們全神貫註,卻沒發現一起闖進來的人正在不斷減少。

一個、兩個、三個...

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無聲拽進黑暗裏,骨骼錯位的輕響被夜晚風聲掩蓋,只有寥寥幾人註意到。

他們剛剛困惑地轉過頭,就淪為了下一個犧牲品。紅艷艷的蛇瞳在黑暗中睜開,踩著闖入者視線的死角盤踞在屋頂上。特意挑高的天花板上懸掛著昂貴的水晶燈,成為了少年身形最好的掩飾。

他穿了黑袍,掩蓋住自己顯眼的發色。又與奸商求了一個交換,得到了能夠在蛇尾與雙腿之間切換的力量。

在奸商不來找自己的時候,白就會一直呆在黑森林酒館二層的包廂裏。少年躲在水晶燈後,手裏捏碎了入侵者的喉嚨。困惑的目光落在下方,黑發盜賊屏住呼吸,全神貫註地往後屋處走。

他是這群人中實力最好的,可惜感應的方式是熱成像,而在經歷過實驗後,白現在是冷血生物。

於是對方渾然不知,大咧咧地將後背露在了白眼前。少年望著他和自己丟到一旁的屍體,不由陷入了沈思。

這群人...是來幹什麽的?特意送給他玩的嗎?

白很困惑,且果斷地跳了下去,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擊暈了他。

盜賊一聲未吭地倒了下去,白發少年輕松扛起他,打算回去盤問一下對方的來歷。

等問出眉目,就能拿這個消息再去見主人了。

少年快樂地想著,隨口吩咐:“把這些屍體處理幹凈,不要耽誤明天開門。”

緊閉的後屋屋門嘩啦打開,侍者們從中走出。倘若有黑區人看到他們的臉,就會驚悚地發現這是那些在最近傳說失蹤或者橫死的黑區強者們。

這裏面的每個人不說大名鼎鼎,也都是在黑區開創出一番事業,說出去有名有姓的人。

奸商帶白初到黑區打天下時遇到了不少阻礙。看到有些罪不至死的就收攏到一塊,做了交易後扔到酒館裏做苦力,也算是廢物利用兼贖罪。

他們收起武器,恭恭敬敬地向白行了一禮,手腳麻利地開始幹活。看到地上的屍體,心裏盡是無語。

這年頭誰沒在黑街混過,他們剛開始被暗殺的時候這群人還不知道在哪呢。誰睡覺不帶武器啊?剛摸進來他們就醒了好嗎?

晚上不好好睡覺就知道來偷襲,看看,通通死了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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